如果你是一位父亲,如果你的儿子不幸患有孤独症,那么,除了治疗、康复训练、为孩子未来的求学和就业铺路,你还会为他做哪些事?
请不要说你工作忙、没有时间;也不要说你很穷、没有钱为孩子做更多;在一场展览上,摄影师蒂莫西·阿奇博尔德(Timothy Archibald)用孤独症儿子以利亚(Elijah)的生活照告诉世人:贫穷从来限制不了我的想象!
蒂莫西在摄影书《Echolilia》中,拍摄了儿子以利亚从5岁到8岁的生活照,照片用微观细腻的手法表现了一个孤独症男孩的内心世界。Echolilia来自医学词汇Echolalia(语言模仿),是指重复他人所说的特定辞汇和句子,也被解读为孤独症、孤独症的常见并发症。
这个词汇对蒂莫西而言,意味着他和孤独症儿子以利亚的生活:Echo——父子之间不断如回声一般重复的对话,Lily——美丽的百合。他说:“我喜欢这个词的含义,也正是这样做的:通过照片不断纪录自己的孩子,呈现出与他有关的一切。”
蒂莫西表示:“刚开始的时候,我只是想通过拍照让自己和孩子更加亲密,就像我每天回答以利亚的各种古怪的问题那样。我的摄影进行到半年的时候,以利亚被诊断出患有孤独症。我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来了解和接受这种病。从那时起,我决定更多地倾听以利亚的想法,让他主动参与进来。”
蒂莫西这样描述儿子在摄影过程中的角色:“有一天晚上,以利亚发现他的身体刚好可以缩进一个透明的储物箱里。他觉得这幅画面看起来很不错,我们可以马上拍张照片。我对他说,等阳光充足一些我们就拍。
“在第二天拍摄时,以利亚就像一个专业的艺术家。他对画面和拍摄过程的掌控力非常强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。在我意识到这一切之前,就已经按下了快门。拍完之后,他高高兴兴地跑过来。看到数码相机里的照片时,我们都发现,这正是我们想要的。我跟以利亚共同分享着这个美妙瞬间,因为我们共同创造了一些东西。”
“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体验,在这个过程中,我不是以父亲的身份同以利亚交流,我们更像是合作伙伴。日常生活里,这样平等的机会并不多。在摄影过程中,孩子就像表演者,我则是相机的操作人。我们拍摄的场景都在家附近,在院子里、房间里、街道上……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。”
作品发布后获得了巨大反响,但也伴随着一些不同声音:有人认为蒂莫西把孩子当成了 “试验品”。拍摄的真实性也受到了质疑,有人说,这些照片大多是摆拍,不是自然状态下的抓拍,不能真实地表现孩子的生活。
蒂莫西回应了这些质疑,他表示,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纪实摄影,本身就有一定的演绎成分,而大部分演绎都来自儿子的日常行为。
在他看来,这个项目对于有孤独症孩子的家庭有积极作用。“我发布这些照片之后,许多家长给我写信、寄照片,与我分享他们跟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。他们从我的照片里看到了熟悉的场景,有的快乐,有的悲伤。我并不是第一个这样拍摄的人。”
在拍摄结束时,蒂莫西在网站上写到:“拍摄已经结束了。我们还会像其他家庭一样,用snapchat给彼此拍照,但作品已经完成了……我曾以为我们会从目前的境况中寻找到答案,尽管我们最终没有获得任何答案,但通过探索,我们架起了一座桥。现在,我和以利亚已经在桥的中心相会,不用再拍摄这样的照片了。”
孤独症少年以利亚从没想过这些摄影作品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,他只是把摄影看作跟父亲共同完成一件事。通过这种充满想象力的生活照,他和父亲亲密相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