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场既令人感动又让人泪目的暑期班结业仪式:从孩子们用第一个节目开始展示暑期两个月的学习成果时,小学员唱到“我要谢谢你,感谢有你把幸福传递”处情不自禁抹起眼泪;到孩子们下场时看到曹鹏爷爷坐在台下,旁若无人地走到他的面前,拉起他的手攀谈起来;再到一个刚学了两个月吹圆号的孩子忘记鞠躬谢幕,被主持人提醒时恍然大悟,弯腰大声说“我给大家鞠个躬”引发台下一阵善意笑声……许多细节都无声地告诉大家,这些孩子们有些不一样。不过,在天使知音沙龙这个有爱的大家庭里,他们——这些自闭症孩子,与台下的志愿者们,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更令人激动的是,在几天前举办的这场结业汇报演出上,当18岁的小号手戴佳豪(化名)结束独奏后,主持人宣布了他考上大学的好消息。戴佳豪用努力赢得掌声的同时,也为沙龙里的同伴和家长们带来了强烈的信心。
用恒心换回0.5分的幸运
暑期就要结束了,戴佳豪越来越频繁地问妈妈一个问题:“什么时候开学啊?”18岁的他,热切渴望着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,特别是对大学寝室里的集体生活充满了好奇。
这个与陌生人也愿意交流,有时还会亲热地把手搭在对方胳膊上的孩子,与“自闭”这两个字似乎难以挂钩,然而,在来到天使知音沙龙之前,他的确就是一个在人们印象中十分典型的“自闭症”孩子:不与人讲话,也不搭理家里人,甚至连看都不看别人一眼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8年前,外婆带着就读小学五年级的他慕名来到天使知音沙龙时,他毫不顾忌正在上课的其他自闭症孩子们,往地上一躺,既不肯和大家一起跳舞,也不愿学习乐器。
8年过去了,戴佳豪脱胎换骨。他喜欢和沙龙的小伙伴聚在一起,还曾经在没有家人陪伴的情况下,与小伙伴们一起度过了5天的住宿制夏令营;他喜欢乐器、画画、书法,上台表演毫不怯场,可以自己报幕,也可以喊口令带着小伙伴一起“鞠躬”“123开始”;为了自己心爱的艺术,他可以穿越半个上海,坐公交车和地铁去上课,也可以在画室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,一丝不苟地画素描;他也开始讲述自己的苦闷与幸福,会把几年前在学校里被个别同学欺负的心结讲出来……这些变化,都是家人们以前没有想到过的。
戴佳豪母亲说,无论是最初读小学,还是后来读中学、职校,他们都以为,儿子会止步于此,却没想到,他能一步步坚持到参加艺考,考上了大专的平面设计专业。这次,他的艺术专业课和文化课总分恰好超过录取分数线0.5分,幸运的背后,是戴佳豪一家和许许多多热心老师和志愿者默默付出的结果。
师生同盼暑期班成常态
暑期班有了第一个准大学生,其他自闭症孩子的家长们都很为戴佳豪高兴,也暗暗对未来有了更多的信心:或许,自己的孩子也会有更多的可能性。
在暑期班的汇报演出后台,不少家长都对前来采访的媒体表示,天使知音沙龙的创办人曹鹏、曹小夏父女为了自闭症孩子呕心沥血,除了用音乐改变孩子,还创办爱咖啡社会实践基地和爱课堂公益教学基地,用各种社会实践和教学给孩子们带来潜移默化的改变。所以,在沙龙因为疫情的关系暂停活动的半年时间里,他们都特别失落,盼着早日能从网课回归到线下教学。
8月初,在静安区江宁路街道社区文化中心和玉佛寺、觉群文教基金会的支持下,沙龙终于开出了为期一个月的暑期班。沙龙负责人之一的张梅珍说,第一天见面,孩子们可开心了,好几个孩子亲热地抱着她不肯撒手。在课堂里,志愿者老师们教他们画画、语文、珠心算、数学、声律和舞蹈,孩子们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,学得像模像样。其实,这里面的大部分孩子都有各自的学校,不过,他们更喜欢在沙龙里与同类小伙伴聚在一起共同进步。所以,曹鹏和曹小夏父女也一直有个心愿:为自闭症孩子们办一所专属于他们的学校,对既是同类又各有特点的他们因材施教,让每一块金子都能发光,而这,也是孩子和家长们共同的心愿。